过去某个时期惹怒我的某些事情,如今使我嗤之一笑。其中一件事,我几乎每天都想得起来,就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乐衷于嘲笑诗人和艺术家的方式。正如给报纸写稿的知识分子所猜想的,他们并不总是带着优越感去这么做,而是常常带有钟情的意味。但是,他们就像去喜欢一个孩子,而孩子们对生活的必然性和准确度还没有什么概念。
这常常惹怒我,因为我天真地以为,这种外在的微笑是冲着做梦和内心确信优越的自我表达去的。事实上,它只是对一些不同的事物做出的一种反应。而我曾经把这种微笑当成一种侮辱,因为它似乎隐含着居高临下的态度。如今,我把它看作一种无意识的怀疑迹象。就像大人常常在孩子身上发现他们不具备的机灵,我们在专注于做梦和表达时,微笑者同样在我们身上发现了令他们怀疑的不同点,正因为不熟悉,所以令他们发笑。我倒愿意他们中间最聪明的人偶尔发现我们的优越性,然后神气地发笑,来掩盖我们优越的事实。
但是,我们的优越性和很多做梦者想象的不一样。做梦者高于行动者的原因不在于做梦要高于现实。由于做梦比生活更实用,做梦者比行动者从生活中获得的愉悦要多得多,丰富得多,所以做梦者具有优越性。简单地说,做梦者是真正的行动者。
第11章 没有材料的自传(10)